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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应城下了一场大雨,这种很少见的雨后浓雾天气,将城内外罩起了厚厚的雾帐。解放军野战军独立旅三营隐蔽在雾帐中,悄悄地抵近了应城城下。
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由袁刻铭带领独立大队二连,配合解放军野战军独立旅三营二连,在望城楼处由南门攻击应城;一路由田英指挥解放军野战军独立旅三营一连,从西河码头对面渡船攻击应城,独立大队一连为尖刀连。
城西是应城城防最为坚固的地方,城墙依县水而筑,宽长的吊桥伸向河中,与对岸的引桥相连接。要想攻破城门,必须先突过西河码头,再涉过护城河县水,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一旦西城被攻破,则可长驱直入县衙的保安旅旅部,打乱官兵的整个守城部署。
此次攻打应城,根据袁强的侦察和与唐亮商定的内应建议,对原定由袁刻铭带领独立大队二连、配合解放军野战军独立旅三营二连主攻西大门的方案进行了战地调整,在运行过程中改变为由田英和袁强从西门主攻。
唐亮已联络了数百名码头工人,组织成了一支精干的队伍潜伏在西城门内作内应,唐亮事先已与袁强商定好了,只要攻城一接上火,他即刻带领弟兄们冲出城门,首先砍断吊桥绳索,切断官兵的退路,与城外的解放军内外夹击,力求全部歼灭国民党官兵。
相对来说,城南外围的防守要薄弱些,城南码头一带仅有很少的国民党官兵把守。
从码头至城内是一条平坦的马路,路两边草房居多,是杂乱的贫民区,便于解放军隐蔽行动。袁刻铭带领独立大队二连和解放军野战军独立旅三营二连投入战斗不久,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县水桥,肃清了城外的零星官兵,来到了城南门下。
远远望去,雾中的应城墙黑魅魅的好似一排朦胧的山岭投影。官兵们凭着易守难攻的地势,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城墙上增运圆木、沙袋加固工事,看来一场硬仗行将开战。
面对坚固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攻城的任务是十分艰巨的,袁强望了一眼正在思谋的田英说:“政委,青松山缴获日本军的两挺歪把子机枪和两门小钢炮,现在攻城用得上,是它发挥威力的时候,这边有唐亮作内应用不上。干脆,让一排长带一个班,组成一支强火力组前去支援他们攻取南门吧。”
“好!仗给你越打越精了,和我想到一块了。”田英转身对正严阵以待的一排长命令说,“段其伍,速带一机班和机枪手、炮手助威南城门去!”
“是!”段其伍庄重地向田英敬了个军礼,大手一挥,高腔亮嗓的喊了一声,“一机班所有同志,带上机枪纲炮跟我走!”
迅即,一机班的枪、炮手、装弹手、填弹手紧追段其伍飞速向南门奔去。他的人马一到,即刻将密集如雨的枪、炮弹射向城头。
袁刻铭望着高昂的士气和那雄姿威猛的强火力,压得敌人不敢在城垛处露面,手中的三把盒子枪一指,命令手下的所有火力对准各个城墙垛口万弹齐发,城墙上的官兵为躲避如蝗虫般的飞弹,和带着尖利响声的炮弹及沉闷的爆炸后飞起的弹片,都缩着个脑袋依偎在城墙后边的隐蔽处,想躲过解放军攻城的锐气后再来反击。
不知是炮手有意,还是弹片有眼,一发炮弹在城门楼上爆炸的同时,炸断了护城河吊桥的绳索,哗啦啦吊桥轰然落地,立即溅起冲天的泥水。
猛将就是猛将,袁刻铭不愧游击战斗中锻炼出来的指挥员,只听他大吼一声:“重火力掩护,段其伍,快去将城门给我炸了!”
“坚决完成任务!”段其伍从爆破班一战士手中夺过炸药包,飞快地向吊桥冲去。快到吊桥尽头,突然从城墙上飞下一颗子弹,正好射中段其伍,段其伍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段其伍!”急红了眼的袁刻铭,从一机枪手的手里夺过一挺歪把子机枪猛扫城头,城头上那个偷袭段其伍的敌人大叫一声,像撂布袋样的一头从城头上栽下来,嗵的一声落在段其伍身旁。
昏迷中的段其伍被敌人那尸体砸地声震醒,刹那一个就地滚翻,借着城墙上子弹稀少的瞬隙猛然跃起,飞速向城门口奔去。快到城门口时又一个就地翻身,滚翻到城门边迅即将炸药包斜靠在城门上,熟练地拉引导火管,刚转身飞跑一安全处爬下,炸药包即爆炸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南城门的守军魂飞胆丧,纷纷自寻生路。
“冲啊!”袁刻铭大喊一声,高举指挥枪率领众兄弟旋风般地从南城门冲进了城里------
田英、袁强在进攻西城门的战斗中,进展颇不顺利,几艘载着一连官兵的小船推下水,在大雾中向码头划去。行驶不远,大家都急得干瞪眼束手无策,原来敌人就怕解放军船渡县水攻城,在水下放了好多暗桩石块,造成小船搁浅受阻无法靠近码头,距离码头还有十几丈远竟不能上岸。众官兵好不容易浮水登上码头,但城内的敌军却在码头前不远处,垒起了一道高大的防守墙体,等于他们在西关城外又增加了一道防线。
国民党的守城官兵,凭着县水和坚固的城墙,全然没把解放军野战独立旅和军分区独立大队放在眼里,个个全身披挂整齐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城下。特别是那些当官的,对城下几面随风飘扬的红色大旗指指点点。瞧着那些“野战军独立旅”和“军分区独立大队”、“尖刀连”等字样的旗帜,发出一声狂笑说:“还尖刀呢,我看全是些熊兵败将,经不住打的豆腐渣。”
周三奎更是狗眼看人低,望着码头上和城下的解放军人马,蔑视地冷笑了两声说:“就他们那些黄泥巴腿的穷花子,凭什么攻城?烂枪破炮的,怎奈我何。”他心不在焉地边吹口哨,边游手好闲地在城头上踱了几个来回,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副官李少华说:“替我在这儿盯着,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打扰我------”
李少华有意识地问:“什么叫万不得已?”
“猪脑袋!城不破你叫我干啥?”周三奎瞪了他一眼,打着哈欠向城下走去。
周三奎刚走出几步,猛然听城下枪炮声大作,喊杀声震天的向城边围来,他急返身命令反击,攻城的解放军迅即退回原处。
待城上停止还击后,城下再来一次。再次还击,再次退回,再次还击,再次退回。城下分成了十几股人马,就这么无休止地与城上打疲劳战、消耗战,实际是麻痹战。
最后,城下的解放军冲到城墙脚下,城墙上的人也不开枪了,他们想等城下人靠梯子往上爬时再开枪射击。城下的人也不傻,你不打我就靠梯子,刚把梯子靠上,你还没开始射击我就快速撤离,待你子弹打出来,我已逃出你的射程区域。这种灵活的游击战法,用在攻城掠池上虽有点惊险,但对付轻敌的国民党保安旅还挺管用。目的有二:一是麻痹敌人、消耗弹药;二是等待时机、内外联合破城。
城上反击一次,袁强在心里骂一次:“娘的,周三奎你小子等着瞧,看老子攻进城去怎么收拾你!”
袁强又组织了几次佯攻,尽管官兵们个个奋勇,但都让城上砸下来的擂石与密集的枪弹给挡回来了。
两下就这么相持了半个多时辰,突然城上一阵骚乱,袁强猜测可能是城南攻开了城门,也可能是唐亮他们已经得手。他带头大喊一声:“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冲啊!”
“杀!”
众官兵争先恐后地向城下的云梯前奔去,田英命令所有轻重火力齐向城头上射去,压得敌人抬不起头来。城下的人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手举枪往上射击,一手抓住云梯快速地往城头上攀爬,快到城头时,仍没见城上有反击的动静。袁强举枪正要射击,突然发现唐亮带着数百名码头工人,挥枪舞刀地从敌人背后杀了上来,吓得敌人乖乖地双手举枪,跪地投降,袁强和众官兵无一伤亡的跃上城头。
此刻,正在城下休息室里过大烟瘾的周三奎,忽然听不到城头上的枪炮声,以为是解放军又被打退了。背手拎着枪哼着小调向城头上走来,刚迈上台阶,就见袁强从城头上往下跳,急忙举枪向他射击。说是迟那是快,李少华一个箭步挡住了周三奎射向袁强的子弹。
袁强是谁?军分区独立大队尖刀连连长,田英培养出来的神枪手。不光枪打的准,而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俗话说仇人相见,奋外眼红。当周三奎刚一出头露面,他就在注视着他的动向,他刚一举手,袁强的子弹已经出膛了,不偏不斜正好打在他的太穴穴上,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倒地没命了。虽然在袁强击中他的瞬间,周三奎的子弹也出了膛,但毕竟失去了准确性,没有打中李少华的要害,只是伤了他的左肩。
听到城南入城的呼叫声,看着袁强所带的一连官兵已拥上城头,李少华认为时机已到,急忙与潜伏在城内的唐亮和城外的解放军发出了事先商定好的三发绿色信号弹的联络暗号。唐亮看到信号弹,知道西城头已被我军占领,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飞快地跑到城门楼上砍断了吊桥缆绳,田英率领攻城众官兵,喊声震天的从西城门蜂拥而入,直奔应城县衙侯进的旅部杀来------
解放军两路人马一南一西,犹如两股狂奔而来的洪流,国民党官兵哪里招架得住,丢盔弃甲仓皇后退到县衙内院顽抗。
李少华和袁强各端一梃歪把子机枪,带领守城反正的官兵直冲县衙院内的最后一道防线。经过一阵激烈的枪击战,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攻破了。
侯进见大势已去,正准备举枪自杀,被冲到跟前的袁强一枪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解放军攻取应城后,广布安民告示,打开官仓济民,于百姓秋毫无犯。这与国民党军队占领应城时的奸淫抢劫、无恶不作显然是鲜明的对比,两种画面,两种天地。
因此,应城市民欢迎解放军入城,成群结队的百姓站在街道两旁热情鼓掌,燃放鞭炮庆贺;有的提着满框的鸡蛋、水果,不停的往进城战士的口袋里塞;有的提茶壶端茶碗,追着雄纠纠的战士送茶解渴;还有不少的青年小伙子,踊跃参加解放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