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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莲耶并没有在实验室里多待,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希望普通人一样长时间的活动和站立了。
在‘慰问’了接受完手术的白兰地以后,乌丸莲耶便重新回到了营养仓里静等着身体状况变化到适合接受意识移植实验的那一天。
拒绝了实验人员帮忙上药包扎的提议,白兰地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返回了基地里属于他的房间。
在得知他要接受微型炸弹的植入手术以后, 格拉帕白兰地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来了基地。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格拉怕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等他。
房间里还有医药箱,比起那些能够波澜不惊地切开他皮肉的下属, 白兰地还是更喜欢使唤自己从小带大的小孩。
沿着基地曲折悠长的走廊转了几个弯, 白兰地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颈部的伤口烫热着,疼痛像是在痛觉神经上一跳跳的彰显着它鲜明的存在感。
刚靠近房门白兰地就察觉了不对,熟悉的交谈声从逐渐打开的门缝里飘了出来。
打开房门, 房间里的会客室左手旁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青年, 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黑棕色卷发和修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晶蓝色眼睛,他的帅气都给人一种内敛的神秘感。
他正是格拉帕白兰地, 此时格拉帕正坐在沙发上,听着站在他面前的玛克白兰地兄妹情绪激动地讲着什么。
不似在日本见面时,浅野悠和浅野花梨作学生打扮的青涩稚嫩, 此时的双子看起来则要锐利和成熟很多。
浅野花梨踩着绑带细高跟穿着一身设计漂亮的黑色晚礼服,她和她身边穿着同系列西装的兄长站在一起看起来相得益彰,像是无声绽放于黑夜里的杀戮玫瑰。
此时的浅野花梨再没了面对着白兰地时的甜美可人, 她饱满的双唇紧抿着。
浅野花梨神色阴鸷而语气森然:“brandy的性格使然也就算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答应了这种事情, 却还根本不去阻止他, 你难道——”
“花梨。”浅野悠伸手搭上了浅野花梨的手背阻止了妹妹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浅野花梨深呼吸了一下反握住了兄长的手配合地没再说话, 修剪得当的指甲却深深地扣进了浅野悠的手背里。
浅野悠像是对手上的疼痛浑然未觉一样, 比起妹妹的失态他看起来好像不那么激动。
不过也只是不那么而已。
“grappa,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浅野悠紧盯着格拉帕的眼睛,似乎他回答的稍有不对就会
相较于玛克白兰地兄妹的激动,格拉帕的神色已经称得上是寡淡了。
格拉帕随性又优雅地坐着,身处下位的他面对着毫不掩饰杀意的玛克白兰地兄妹却是分毫不落下风。
面对浅野悠的询问,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说:“这是brandy的决定,我只是他的下属当然不会——”
就在这时他们都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响动,无论是格拉帕还是玛克白兰地兄妹都停下了交谈,转头看向了推门而入的白兰地。
白兰地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惨烈,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失血显得更加惨白,简直没有血色。
这让长相俊美的白兰地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人气的意大利手作人偶一样,要不是他墨绿色的眼珠里还闪动着不同于玻璃的无机质光彩,就算说他是等比例仿生人偶也不会有人怀疑。
白兰地的颈间还残留着些许血渍,他正倦怠地抬眼看向了屋里多出来的两个人:“修,花梨”
你们怎么来了——
“brandy!”“你还在流血!”几声惊呼声交叠在一起,或惊喜或担忧的欢呼声一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询问。
白兰地虽然说着等玛克白兰地前往了日本以后就要告诉他们有关长泽优希的存在,但实际上白兰地却和他们透露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显然和长泽优希一样,白兰地同样了解这对过分粘人的兄妹。
因此,双子在得知白兰地已经返回了英国的消息以后,他们便在完成任务的第一时间里赶回了英国。
谁知道,在赶到基地的时候,他们不仅没有见到本该出现的白兰地,反而从格拉帕的口中得到了白兰地已经躺进了实验室里的消息。
一向以白兰地为中心的浅野兄妹一下就炸了毛,哪怕对方是从小一起长大、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格拉帕,这对被白兰地驯服的兄妹瞬间暴露了本性,显露出来了平时被他们隐藏起来的危险。
在白兰地面前,刚才还对着格拉帕呲出小尖牙的浅野花梨和杀意凌然的浅野悠顿时像是在欺负别的小猫咪时不小心被主人撞见的猫咪一样。
他们顿时收起了亮出的利爪,还默契地舔了舔粉色的肉垫,若无其事地晃着尾巴朝着忽然回家的主人无害地“喵喵”叫着。
仿佛只要这样,就不会被白兰地发现他们朝格拉帕发难的事实一样。
“别为难grappa。”在浅野花梨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包扎着白兰地颈间伤口的时候,白兰地淡淡地瞥了一眼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稍远处的浅野悠。
白兰地说:“他没办法改变我的想法。”
植入微型炸弹本就是源于白兰地的推波助澜。
这与其说是乌丸莲耶的保险倒不如说是白兰地的以防万一。
出乎白兰地的意料,乌丸莲耶在找他回来以后竟然真的只是把他暗里圈在基地里。虽然他表面上被限制了自由,但乌丸莲耶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实质的举措。
白兰地左思右想,他担心临到事前的时候,乌丸莲耶再觉得不妥,从而对玛克白兰地和格拉帕白兰地他们下手来制约他。
反正把危险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总比一颗不知道埋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突然引爆的定时炸弹要强。
因此,白兰地才漫不经心般地和乌丸莲耶提起了万一实验失败了该怎么办的可能,毕竟乌丸莲耶现在的身体不过才二十余岁换了不足两年,却已经隐隐有濒临崩溃的迹象了。
很难说,下一次的实验结果是否还能够尽如人意。
一番交谈下来,白兰地成功地让乌丸莲耶在他的引导下有了以防万一的想法。
“对不起,是我们冲动了。”浅野悠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的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掌心,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兰地脖颈上的受伤的位置,他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嘴唇微微颤动着说:“可是、可是您——”
“您偶尔也应该在意自己一点,”浅野悠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
不会有意外的。
不死对他来说是无法摆脱的诅咒,白兰地垂着眼轻抚了下脖颈上的纱布,他好像能嗅到浓厚的血腥气。
乌丸莲耶不知道,他在他的身体里放再多的小东西也只会是无济于事。
除了疼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不会有分毫的影响。
然而白兰地的沉默却让浅野悠误会成了别的意思,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了一点,嗫喏地道了声歉便低着头再没有说话了。
浅野花梨手下利落又颇为大胆地在纱布的末端打了个蝴蝶结,此时看见兄长的表现,浅野花梨再也忍不住了:“他他都不信任你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浅野花梨不觉得白兰地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她实在是不解白兰地的选择。
浅野花梨想不通,浅野悠也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因为他需要接受实验。”
就像他和安室透说的,他只是想干掉乌丸莲耶而已,至于组织好歹也是这么多年他看着家大业大地发展起来的,无论是玛克白兰地他们还是他都多多少少地出过力。
所以——
乌丸莲耶啊
白兰地拂开了浅野花梨的手,站起身走到浅野悠的身前伸手揉了揉看起蔫蔫的猫崽:“别想太多,很快就会结束的。”
白兰地不仅想他死,他还想要——李代桃僵。
而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玛克白兰地却以为白兰地是在阐述他对乌丸莲耶的在意
玛克白兰地两兄妹虽然不忿,但他们却也知道一旦白兰地拿定了什么主意,就没有他们再能置喙的余地了。
“好。”浅野悠眷恋地蹭了蹭白兰地的手掌,拉起来了想要和白兰地贴贴的浅野花梨:“我们去做点流食,格拉帕说你刚才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
“嗯,好。”
格拉帕看着双子远去的背影,他浅色的瞳仁里闪过了不易察觉的暗光,格拉帕嗤笑了一声:“你就宠着他们吧。”
白兰地:?什么——
白兰地的视线落在了格拉帕的身上:“我哪里宠着他们了?”
白兰地一直把两个小孩当小保姆和工具人毫无愧疚心的呼来呵斥的使唤,偏偏两个小孩从认识他那天起就乖的要命。
打白兰地把他们兄妹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那天开始,浅野悠和浅野花梨他们两个就一直在学着照顾和帮助他。
要说是谁惯着谁
白兰地哪怕没什么良心,他也知道事实上反过来说是他们两个太惯着他了,还差不多。
显然对于白兰地的否定,格拉帕不以为然。
他觉得白兰地之所以会答应进行实验,就是为了浅野悠和浅野花梨两个小孩以身犯险,他仰着头看着白兰地散漫当中却带上了某种审视的冰冷:“无论是什么东西,对怪物来说,太上心了都不是一件好事”
白兰地随手掐了把他的脸蛋,格拉帕比他们初见的时候长大了好多,以前他还有婴儿肥呢,现在瘦得脸颊上没一点肉了,捏起来怪不顺手的。
“没关系。”
白兰地神情自然地收回了手,他假装没看见格拉帕苍白的不似人类的脸上那刺眼的红色,好好一个大帅哥面上不规则得红起来了这一块,看起来分外滑稽,说:“都是怪物的话怎么上心也没关系。”
“而且”
白兰地朝格拉帕招了一下手,格拉帕不明就里地前倾着身体朝他靠近了几分,白兰地心满意足地揉搓了下他的脑袋说:“在悠和花梨他们看来,我应该是更加惯着你才对吧?”
“要是我刚才没回来的话,他们恐怕很难忍住趁着这次好机会做点什么消消气吧?”
“你……”格拉帕脸上那种非人的平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他无机质般的瞳仁里也重新拥有了人类的光彩,脸也也微红了起来。
见白兰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格拉帕不禁气恼,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说的怪物是乌丸莲耶那种的话,那倒是大可不必。”
“至于玛克白兰地,”对白兰地后面的那句话,格拉帕没放在心上,他云淡风轻地说:“我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如果真起什么冲突他们在我这里当然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要叫boss。”白兰地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一声,才接着说:“ grappa,玛克白兰地也就算了,我不信你还看不出来。”
要说格拉帕是一点都没猜到自己想做什么的话,白兰地是一点都不相信,这家伙对人想法的感知敏锐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格拉帕盯着他看了许久,见白兰地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他才收回了视线说:“总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以为我在你心里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白兰地无语。
“不,我不是指这个,”格拉帕反驳说:“你变了,从日本回来以后,你就一直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白兰地心里一个激灵,格拉帕有种近乎非人般直觉的敏锐,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grappa该不会是看出来自己现在和长泽优希的关系了吧?
“怎么怪?”白兰地心里皱眉,他面上却不咸不淡地问:“我怎么不知道我哪里变了?”
格拉帕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像是个人了。”
白兰地怔愣一下,倏尔笑了:“是吗?”
他说:“你现在也是。”
白兰地在格拉帕茫然的目光中补充说:“像个人类一样了。”
格拉帕猝然睁大了双眼,愣愣地注视着眼前难得笑了的白兰地。
人?
他吗?
距离那天接到了消防科的电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松田阵平现在想起来那天的情景依然觉得是如在梦中的不可思议
突如其来的电话,突如其来的火灾,被发现囚禁在废弃仓库里因吸入一氧化碳过多而昏迷不醒的萩原研二以及被烧死的炸弹犯。
把还带着水珠的百合花插进了萩原研二病床旁的花瓶里,松田阵平拉开椅子坐在了昏迷不醒的萩原研二床边。
“你真的还活着啊”
医生说萩原研二很有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
松田阵平沉默地注视着萩原研二昏迷的脸庞。
“那你为什么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