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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
几人连忙开船过去,七手八脚的把周塘捞上船。
周塘被冻得嘴唇青紫,筋疲力尽的瘫在舱底,回想起先前腿上忽然传来的热意和力量,伸手往裤子口袋里掏去。
几个工人就看着死里逃生的周塘抖着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三角的深黄符纸。
没等他们明白什么意思,十几双眼睛注视下,那符竟慢慢化为了一搓纸灰。
……
青石巷。
乐宁这几天都在打扫房子。
房子是山里老头子给他的,老头子踹他下山,啥都不让他带,给个住的地方已经是仅有的良心了。
房子不大,正门进来很宽阔,极远处才立有一面影壁,左边沿着回廊进去有小小的四合院子,四合院北面一侧是两层小楼,其它则只有一层,四合院东侧出去是小花园带两间大屋。
假山小花园原本应该挺精致漂亮,可惜现在已经成了风吹草低见蟑螂的荒草地。
整体虽然比不上山里住的宽敞,一个人也够了,就是太久没住人,急需修整。
乐宁先剪了一堆半人高的纸人,驱使着它们从北面的四合院到东面的小花园一路打扫过去,该去尘的去尘土,该除草的除草,自己则带着木材修补门窗桌椅。
偶尔撸着袖子干活正起劲儿,头顶上就会传来几声猫叫。
抬头一看,影壁上或者围墙上,就有一堆花猫或蹲或趴或挂,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可惜每每他刚直起腰,猫猫们立马飞窜而走,几脚蹬在照壁顶上,蹬得连串砖头哗啦雪崩似的掉。
然而今天忙活了半天,愣是一声猫叫都没听到,乐宁正奇怪着,大门忽然传来敲门声。
大概知道是谁,乐宁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出去。
门一开,迎面就是直挺挺一人,湿发盖顶,冻得青紫,拖着一地水迹**的站在大门口,视觉效果犹如水鬼上岸。
仔细一看,果然是之前给护身符的中年男人。
“大师,救命啊!”门一开,周塘立马哭嚎出声。
差点儿在诡异的水里丢了命,周塘吓得连洗澡水都不敢碰,飞奔进城,在宝灵坊老板那儿打听到大师的地址,马不停蹄的过来,现在身上还在滴水。
“你命灾过了,没有性命之危了。”乐宁扫了眼周塘头顶,死气已消,但奇怪的是,晦涩的霉运灰气反而更多了,霉到这种程度,一不小心就要官司缠身,众叛亲离。
周塘嚎到一半戛然而止,“真的吗?”
一缕功德金线从周塘身上逸散出来,乐宁不动声色的握住收好,“比真金还真。”
说着他就要回去,后院还有一堆门窗桌椅需要修呢。
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周塘立马想起了他的鱼,他赶紧追上乐宁,
“大师您再帮我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财运也出问题了,我的鱼突然自己诡异的撞栏,成批的死啊。”
乐宁不是很有兴趣,“嗯……破财消灾”
周塘急了,这批鱼苗他投了小半身家上去,如果全没了,前期成本加上交不出货要赔给老板的钱,他不如现在跳湖算了。
“大师,这批鱼对我特别重要,只要您能帮忙解决,报酬不是问题。”
听到报酬,乐宁耳朵一竖。
被宝灵坊老板科普了一番他要的东西有多贵,他才意识到山下行走啥啥都要钱。
赚一点,好像也可以?
见乐宁犹豫,周塘再接再厉,豪气得就差在额头上刻上人傻钱多、好骗速来,“大师,只要您去我的塘区看看,无论成与不成,价钱由您开!”
乐宁立马抛弃比猫窝还乱的房子,“走!”
……
雨天行人少,出城很快,周塘包的湖区在榕城西南边角,和城区隔着一片蜿蜒的小山脉,绕山要一个小时,他下意识想抄近路,穿两片山中间的山道过。
就在将拐上岔路口的时,后座忽然传来声音,“换条路走。”
周塘看了眼后视镜,只见乐宁懒怠的靠在后座,惨白着脸昏昏欲睡,如果不是凉丝丝的声音太与众不同,他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现在时间就是鱼命,但听人劝吃饱饭,周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转方向盘,换了条大道开。
在大道上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广播里就播了一条短讯,“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荆环路沿途多处出现山体滑坡现象,目前两辆车被困……”
车里开着空调,周塘却突的打了个冷战。
他刚才想走的就是荆环路,那边的路盘山弯曲,不是几年的老司机都不敢开,碰上滑坡,这大暴雨天的,救援不及时,冻死在山里都有可能。
如果先前周塘对乐宁还有一丝怀疑,这时候就只剩下崇拜了,大师绝对有真本事!
来了这么一遭,周塘开车都战战兢兢的,足足多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大师,快到了。”周塘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谦恭的喊人,“您先醒醒盹儿,去我家喝口热茶暖暖……”
他话还没落音,一声惊雷炸响,雪亮的闪电从天劈下,天地都被照亮了一瞬。
乐宁正闭目养神,被炸得神魂一震,眼唰的睁开。
然而入目却不是车顶,而是雷云汇聚的天。
再往下看,大雨穿过他的身体,哗哗打在银白车顶。
……
咱就是说,正气重的雷雨天,魂魄不稳的人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不然就是魂魄离体套餐。
乐宁卷了卷先前得的功德金线,正打算稳定魂体回归本位,忽然瞥到右前方一道人影。
眯着眼看去,只见滂沱大雨中,那人撑着墨黑大伞,稳得仿佛周围的大风大雨都不存在一样。
车往前开,看得更清晰,只见那人细金框的清透眼镜,深邃温柔的多情眼,正是那天在巷子里看到的“美人”。
短短几天就见了两次,看看他们这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