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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无间道》火爆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陶金的林海生在监狱里为了搭上老炮,故意被人揍得差点折了一只手在里面。
就像演电影一样,他毫无征兆地被选中了,然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为某个吸毒死在桥底,烂了都没人知道的小混混陶金,和他有几分相像。
因为他各项训练成绩都名列前茅,心理素质稳得尤为突出。
更因为他的父亲,在他大一时被朋友唆使吸毒后,问家里索要毒资不成,毒瘾发作时将抱着孩子想躲出门的老婆推下楼,摔成了植物人,而六岁半的小妹妹当场身亡,父亲清醒后绝望自杀,母亲两年后也没熬过去。
所有的同学里,没有人比他更痛恨毒品,前后不到三年,家破人亡。
删除档案,制造了假死现场,甚至坚决地做了面部调整,变换身份被送进了都是大案要犯的“九号所”,然后,同样是一个三年又三年的故事。他的直接上线彭队长成了Y省禁毒局彭副局长时,他一个卧底一路“打怪升级”,竟阴错阳差成了盈城的黑头子。
十六年,他没有给父母和小妹上过一次坟,因为交通事故“去世”的林海生墓前可能已经荒草丛生。
十六年,生死与共的,不是也不能当真兄弟。
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做不了真爱人。
已经老年痴呆被他接到盈城奉养的陶家姆妈,不是真家人。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是谁,陶金这个名字先活成了他的第二道皮肤,再深入到骨髓,直到救了那个很泼辣的傈僳族女人。
恰好她也姓林,和他一样喜欢早起又晚睡,喜欢听八十年代老掉牙的音乐,喜欢吃酸吃辣,隔着两个省份做出来的酸汤鱼居然和记忆里母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再后来,有点凶、有点啰唆却很会做菜的漂亮女人,娇俏又懂事的小女儿,一大一小都热热闹闹围绕在他身边,充满了无比真实的烟火气息,像……家一样。
所以明知道不应该,他还是把母女俩留了下来,把人远远地放到小镇子上,强忍着每个月只去三四次,连睡一整宿都不敢,假装只是个感兴趣过,又没太在意的人。
陶金消失那两个小时,正是和彭局碰面去了。彻底捣毁德潶州内青寨的联络线和窝点,最好能在境内擒下木也,是他三个月前接下的任务,同时他也和彭局商量此案一结就准备收山。
他孤身一人,在深渊里走了半生,凭的不过是无牵无挂的孤勇,所以罔顾了以前每次结案彭局劝他退出的提议。现在不一样了,他甚至给自己设想了很多种死法,爆炸、中弹落水,反正要确保“消失”得万无一失。
然而就像小说里的金盆洗手一般都是大凶,最后一次总要出事一样,他的任务进行得很不顺利。在精明又谨慎过头的岩路跟前,他要怎么维持自己历年来的底线几次三番拒绝,还要拒绝得对方不放弃,他需要一个契机让人相信,向来标榜绝不碰白的陶老大终于屈服了。
乐平就是这个让他充满了罪恶感又不能放弃的契机,是他让人相信是被逼加入队伍,最终又被高额利润所惑,心甘情愿合作的契机。
所以哪怕他内心在滚油里熬,也不能让这个局被自己人破了,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引出背后的木也,以及木也在境内的全部势力。
经过与彭局的最终商定,陶金在龚长海面前表明了身份。
童彦伟三人从看守所赶到缉毒队的时候,陶金已经因为“证据不足”准备释放了。缉毒队的外头停了七八辆面包车,车内的人并不像街头那些乌合之众一样乱糟糟的,相反,他们井然有序地在蹲守施压,见童彦伟的车子驶入也没有加以阻挠,只是从车队那些眼神凶狠如狼的人中经过,童欢依然出了身汗。
龚长海提出释放陶金时,好不容易把人抓回来的老队员彭铁力都有情绪,而休戚相关的童彦伟却保持了沉默。龚长海看看同样平静的苏睿和童欢,猜想见微知著的苏教授恐怕已经猜到了真相,只是很有默契地没有在众人面前点破。
临时被上级取消行动的缉毒队气氛陷入低迷,尤其天快破晓时,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抓的陶金竟然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了,最年轻的徐刚直接愤愤不平地骂起了脏话,继而得到了同事们的应和。
龚长海不能跟手下解释自己几乎踩在违规的边缘、迅速释放了陶金的原因,干脆埋头思考有了这一强大助力后,后续行动的调整。
而童欢就坐在窗边,看着身形高大的陶金在这些其实是“战友”的咒骂声中跨出了缉毒队的大门,然后被手下团团围住。上车前,他回头看了眼缉毒队,童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到他身后奋力自暗夜里挣脱出来的晨曦微光里,有一颗启明星,孤独却明亮地闪烁着。
童欢振作了精神,不过是身边疑似被安插了高人,相比暗夜独行十余年的陶金,这并不算什么。
她知道自己远不及苏睿聪明,所以更要冷静,极度的冷静。最关键的是找到机会告诉童彦伟自己的可怕猜测,偏偏苏睿的眼神像一张大网时刻笼罩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而更危险的是,苏睿已经猜到了陶金的卧底身份,童欢只能反过来片刻不离身地跟着他,不让他有机会通风报信。
没有人知道忽然将一切行动暂停的龚长海在等待什么,就连已经大约知道陶金身份的苏睿等人因为不知道陶金和龚队商量的情况,也猜不出下一步的行动,对于彦伟来说,唯一的安慰大概来自陆翊坤的消息。
她暂时是安全的,只是受到了惊吓。
“陆哥到底是什么路数,感觉神通广大的。”
苏睿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童彦伟:“你觉得你能从我这里套到话?”
童彦伟讪笑,只是那笑意在他如坐针毡的焦急里显得有点可怜,苏睿倒也不忍心再讽刺他:
“我不清楚他什么路数,但是他当年连我都能救出来,救个于衿羽不是大问题。”
“或者,你帮我们去问问,到底是谁的……”彦伟自己说着说着,气也弱了,最终挥挥手,“哎呀,算了,我知道我强人所难了。”
“那也未必,我做不到,不代表童欢不行。”
苏睿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三三?”
“我?”
童彦伟和童欢同时瞪大了溜圆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你陆哥对你可不一样。”
苏睿语带蹊跷,尤其是“你陆哥”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神经病!”
童欢不当一回事地甩开了头。童彦伟却想起了陆翊坤从一开始看向自家小堂妹的表情就不同寻常。
“三三,不如你试试?”
“他发神经,你也跟着一起发神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哥对他有多好,东西都一车一车地往七小送。我跟陆哥再投缘,六月底才认识,还能比得过他俩十几年的交情?而且陆哥都说了,他天亮就会帮忙去活动,别人忙了一夜,又开车从留市赶过来,现在才六点,我就去催,实在是……”
童欢的关切丝毫不逊于彦伟,可她有求人办事的分寸,更怕催急了反而坏事。不知道是不是陆翊坤让人特别放心,还是苏睿都说他能行,童欢倒没了夜里那种七上八下的惊慌。
“试试啊。苏教授这个人从不信口开河的,为了衿羽,你试试,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是能救命的……”
童欢神色一怔,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最终还是拨通了陆翊坤的电话。
“三三,怎么了?”
铃声才响到第二下,陆翊坤就接了电话,只是带着明显的鼻音。
“陆哥,你在睡觉啊,都怪我,害你累坏了……要不你先睡吧,我晚点……晚点再给你打……”
“没事,我刚回头取了车,在车上打个盹,这会儿也该起了,有什么事你说。”
“我就是不放心衿羽现在的情况……”童欢用力推开童彦伟凑过来听的脑袋,不理会他的比手画脚,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不过谁都听得出她的欲言又止和焦急。
“她暂时不会有事,但是我也看不到她人,细节情况说不上,其实……”陆翊坤语气也出现了难得的迟疑,过了几秒才接着说,“你要是想知道于衿羽具体怎么样,得是能自由接触王德正地盘的人,这样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个……”
彦伟和童欢的眼睛都亮了:“谁?”
“小伊。”
童欢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我这个猪脑子!怎么把她给忘了?不过小伊会不会因此有危险啊?”
“不确定,但据我观察,王德正对她非常看重,小伊本身也知道她继父在做一些违纪犯法的事,所以她是相对安全的人选。”
“那我马上找她,不过小伊没手机……我直接打去她家,会不会被王德正接到?”
“州民自高二起暑假都要集体补课,教委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早自习七点半开始。”
童欢一拍大腿,拉了苏睿就往外跑:“彦伟,走!去找小伊。”
苏睿被动地快走了两步:“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路?”
“我需要司机,彦伟太累了,不能再开车。”
童彦伟连忙声明:“我开车没问题。”
“闭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把苏睿放单!而且去找小伊也需要苏睿。
“她叫我是因为康山对王伊纹很重要,而我现在对康山很重要。”苏睿冷腔冷调,却一句命中红心,戳破了她那点小聪明。
童欢脚下一顿,有点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大教授,看破不说破,OK?”
“好不容易抖次机灵,也用不到正途上。”
苏睿意有所指,但是一整夜他对她都冷嘲热讽,童欢心思全用在解救衿羽上,顾不上多想,自然没留意他话里的深意,更没留意他死盯着两人牵着的手,然后默默地跟她走了。
清晨的街道在微风里刚刚苏醒,天蓝得清澈澄亮,三五成群的孩子穿着老气横秋又肥大的运动衫款校服,依然遮不住满溢的青春,脚步轻盈得就像树叶上跳跃的阳光。
童欢蹲在州民一中大门外的花坛上,羡慕地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脸庞。她身后“德潶州第一民族中学”的校牌在太阳下金光灿灿,就像州民一中在整个德潶州学生心中的地位一样,州民每年高三的二本以上升学率高达90%,重点本科接近50%,王伊纹就读的实验班更夸张,重点本科有80%的升学率。
也就是说进了州民,基本上一脚已经踏进了大学校门,所以他们读书读得再苦,都有一张充满希望的脸。童欢多希望七小的孩子有朝一日也能这样,有目标有盼头,那该多好。
不过同样的校服,严重干扰童欢辨认小伊,她的两个眼珠子瞪得像探照灯似的,唯恐自己错过了,越是用力就越辛苦,要不是对自己的记忆有绝对信心,童欢都怀疑自己已经把人看漏了。
“你站那么远干吗?帮我们看呀!”
童欢招呼离她五米远,仿佛不认识兄妹俩的苏睿。
“等你们什么时候能不蹲在那儿跟个乞丐似的再说。”
“你才是乞丐,谁像你等个人都等得那么骚包!”
童欢怼归怼,还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她一夜没睡,衣服皱成了萝卜干,面带菜色,顶着一头鸟窝发蹲在路边,再加上旁边一个同款菜色鸡窝头的童彦伟,也难怪苏睿嫌他们丢人。
而同样熬完一个通宵,还负责开车从昔云赶到盈城的苏睿,微垂着眼,阳光把他的长睫深目投出深邃阴影,两条长腿交叠着,懒洋洋地依在一棵樟树下,惹得路过的小女孩们交头接耳,频频回头。
童欢没好气地再次哼了句:“骚包。”
彦伟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算是应和。
苏睿眼风扫过,有求于人的童大警官立刻假笑着眯弯了眼,鞠着躬伸出手:“您继续,继续。”
童欢鄙夷地冷笑:“看你那点骨气。”
懒得听这兄妹俩一搭一唱,苏睿干脆掉转头去,又走开几大步。
童欢看着站在不远处俊美夺目的苏睿,忽然压低了声音,无比严肃地开口:“彦伟,我和你说个事,不管你相不相信,都一定要记着我说的话。”
原本就精神紧绷的童彦伟立刻紧张起来:“啥事?”
“我怀疑苏睿就是木也喜欢的男人。”
空气忽然凝固了,然后彦伟哈哈干笑了几声:“别闹了,我现在哪有心情说笑?”
“我难道有心情说笑?我担心衿羽会比你少?”
“那就是你搞错了。”
“我不是瞎说,有证据的……”
童欢心知自己不过是把一些蛛丝马迹联系了起来,并没有有力的证据,就童彦伟那一脸荒谬的表情,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衿羽的事,他会笑倒在地上打滚。她还试图再警告两句,余光瞄到苏睿向这边走来,连忙收口:“现在没空和你仔细解释,你记着我的话,多留个心眼。”
“拜托,苏睿要是木也的人,我把脑袋送你当球踢。”
童彦伟满不在乎地应道,说的话却叫童欢心头一跳,连忙“呸”了出来,再双手合十大念“百无禁忌,大吉大利”。
“来了。”
苏睿走到两人跟前,轻飘飘地说。
“啊?哪儿呢?哪儿呢?”
童欢扭过头,看到一辆擦得光亮如镜的豪车停在了校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下车的果然是王伊纹,她也懒得去问仿佛长了透视眼的苏睿怎么提前确定的,拔腿就要上,被一早猜到她意图特意过来的苏睿按住了肩膀。
“干吗!”
“你想让王德正知道你来找王伊纹?”
童欢迅速收回了脚步,像只猫一样迅速蹿到了树后,还招呼两人往回躲。
以前童欢并没有细看过王伊纹,只觉得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可是把她放在这群穿着同样不合身校服的女孩子里,就能看得出差距。
因为夏季白日高温,州民傣族的女孩子也多,大家都爱把头发齐齐梳上去扎个大丸子头,小伊也一样,露出一段纤细的长颈,瘦长的身形放在别人身上是单薄,而她却有几分烟柳扶风的窈窕,苍白的肌肤带着点病态,越发显得玉软花柔,微笑的样子像只沉静又美好的白天鹅。
童欢不由想起之前网上有一种说法,hold得住大光明发型,撑得起中国式校服才是真美女,小伊这样的底子和气质,过几年再长开点,能招人心疼到骨子里。
童欢觉得自己真是吸引帅哥美女的体质,身边的人个赛个的好看,到苏大教授这儿跃至巅峰,无人能超越。她家衿羽宝贝,拎出来就叫人眼前一亮,不然也不会倒这么大霉。
想到衿羽,童欢的脸更苦了,那么漂亮的于衿羽落在一群小混混手里,真不知道得遭什么罪,所以就算是求,她也要求得小伊帮忙。
“咦——彦伟,我怎么觉得小伊的司机很眼熟啊?”
“眼熟?没啊!”
别人说眼熟可能是认错了人,但童欢说眼熟却没一眼认出来,一定是在哪里不经意见过。苏睿看了看跟着下车的司机,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长相普通,却有很面善的五官,就像是谁都会认识一两个的邻家小哥,衣着清爽,笑容无害,讨人喜欢。
“是宋民生!他就是宋民生!黄钟口供里不是说他升了,不当小伊的司机了吗?”童欢的脖子伸得更长了,“是他,我记得他左边鬓角缺了一点,看起来像个小三角。”
苏睿仔细一回想,发现果然如童欢所言,司机正是已经升迁了的宋民生。专案组以前没发觉宋民生的关键性,资料里只有几张他作为司机站在边角的远照,如果不是童欢过目不忘的本事,还真认不出来。
宋民生提着王伊纹的书包把人一直送到校门口,又微笑地和她交代了两句话,看着王伊纹进了校门才走。
“我和苏睿去跟宋民生,你找小伊,顺便问一下宋民生为什么又给她开车了。”
在这种非常时期,事出反常必有妖,童彦伟敏锐而迅速地做了决定,又担心自己还不够警醒,把苏睿也叫上了。
“哎,你等等……”
童欢哪拦得住动作神速的彦伟,何况关于苏睿身份的猜测还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她很难用几句话说服把苏睿供上神坛的彦伟。
“你俩要一起行动,别散开了。”
童欢藏着言下之意,压住嗓子冲彦伟的背影喊了句,换来他敷衍地比了个OK的手势。倒是苏睿回头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疑心太重,总觉得那一眼有点阴森森的。
“没事,没事,我和彦伟的手机有互相的定位,我赶紧把小伊这边解决了就跟过去,一定不能让苏睿放单,这么短时间,他也不能对彦伟做什么。”
童欢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退一万步说,现在形势都不明朗,专案组一切行动都暂停,如果苏睿真是木也的人,一定不会这么早就动手暴露自己。
“最危险的人身边反而最安全,最安全。”
童欢碎碎念着,往校内走去,没想到出师未捷,被门卫拦了下来:
“什么人?闷着头就往里闯,往哪儿去呢?”
童欢在被拦的那一霎飞快地扫了一眼被门卫放下的校报,还有门卫室墙上的教职员工表,看得最清楚的就是排头的高三年级组和最后的杂工表,她头一缩,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谢伯伯,对不起,我昨天把校服搞丢了,我是高三(2)班的张洁。”
门卫狐疑地看她一眼,童欢原本就是圆脸圆眼小个子,显嫩,出门背的也是个双肩包,州民这边好多底下乡镇考来的学生都年龄偏大,她二十五岁冒充个小五六岁的高三学生并不别扭。
“我怎么没见过你?”门卫伸手拿出了高三的花名册,“几号啊?班主任谁呀?”
几号……几号……童欢不过随口报了个在校报上扫到的班次名字,哪知道几号,只能打着马虎眼混:“我班班主任是杨天宇老师。谢伯伯,我快迟到了,第一节是徐老师的数学课,我……”
“张洁……哦,3号张洁对吧?”还好门卫很快找到了名字,抓她的手松开了,“你们杨老师刚和徐老师一起进去的,快进去吧,下午记得去财务室把校服买了!”
“谢谢谢伯伯,谢谢。”
童欢猫着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溜了,逗得门卫直乐:“现在这些孩子,毛毛躁躁的,校服都能丢。”
在门口耽误了一阵,童欢担心把小伊给跟丢了,到时候还得去高一找,幸亏王伊纹走路秀秀气气、不急不缓,在人群里又扎眼得很,远远地就被童欢给挑了出来。
“小伊!小伊!”
因为王家的过度保护,又是走后门进来的,王伊纹在学校并没有走得很近的朋友,对她有意思的男孩子不少,在第一个付诸行动的勇士被王德正以雷霆手段杀鸡儆猴以后,也都只敢远观,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大呼小叫地喊她喊得这么亲切。
王伊纹奇怪地看着那个喘着粗气狂奔到跟前来的女孩,露出陌生而戒备的眼神:“你叫我?你是……”
童欢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小伊是没有正式见过面的,连忙解释道:“我是昔云七小的童欢,我们电话里聊过的,康——”
王伊纹飞快地抱住了她的胳膊,稍显大声地应道:“童老师呀,你是来学校办事吗?这么巧遇到你啦。”然后边走边压低声音飞快问道,“阿山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是我有事求你。”
王伊纹明显松了口气:“那第二节课下课以后,我争取出校来……”
“小伊,对不起,是急事。”
王伊纹的面上闪过一点为难,很快又笑盈盈地挽着她的手,走到四处空旷无处藏人的篮球场,示意童欢看自己背后。
那两个拿着大竹扫帚在扫地的校工,刚才好像就在小伊经过的楼梯口吧?童欢看了看明显才清扫过的干干净净的操场,一惊。
难道王德正在学校都安排了人盯住小伊?
童欢震惊地看着微微笑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王伊纹,在她幽深如潭的眼底才看到了一抹悲凉,那股凉意让少女的目光里都染上了沧桑。
这样变态的控制欲,王德正到底把小伊当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