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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两个女生回昔云,虽然龚队安排的人会跟着,还增派了专案组的曾浩,童彦伟还是放心不下,没想到陆翊坤安排完留市的生意又赶了回来,有这位大神在,加上昔云派出所的近距离,算是很有保障了。
童欢早就确认过童彦伟不会来,好不容易把不死心等了半晌的于衿羽拉上了车,和她们一路回昔云的康山还站在车边磨磨蹭蹭,拘谨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因为苏睿准备送白秀云去香港了,康山要回家收拾一下,他不想坐跟在后面的警车,只能选择陆翊坤这辆他眼中的豪车。
“康山,我有个小礼物要送你,快来看!”
打开后备厢,童欢满意地冲陆哥比了个点赞的手势,沉稳老练的陆翊坤居然笑呵呵地回了她一个赞,看起来万分宠溺,刺激得孤家寡人的于衿羽直想吐血。
绕到车尾的康山看了一眼后备厢里的礼物,愣住了。
分格大纸箱里放了数盆小花,雪白的花盆外都套了透明水培器皿,米色的夜来香、浅紫的香叶天竺葵、洁白的茉莉,被翠绿的枝叶簇拥着,馨香扑面。
“我记得你说小伊她喜欢夜来香,只买了两小盆,花店的老板说这么小盆的放在窗外,对人体不会有影响。其他都是对病人没有刺激性的花草,还能驱蚊,有水培有营养液养起来也很轻松。可惜陆哥买了以后,苏睿才说要立刻送你妈妈去香港了,生鲜植物不能过关,所以啊放七小先替你养着,保证养得花繁叶茂,等你回来的时候搬回家。”
康山没想到自己一句不能养花的话,童老师都放在了心上,除了小伊,再没有人这样小心呵护过他隐秘的梦想,连被病痛折磨着又要努力抚养他长大的阿妈也没有过,他眼眶红红地,张嘴张了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童欢踮起脚抱了抱瘦骨嶙峋的男孩,有力的温暖透过她的小身板传到了康山心口:“没有什么是不能想的,康山,就算是棚屋区,我们也能让它开满鲜花。而且等花开好了,妈妈病也好了,咱们从棚屋搬出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和小伊千万别放弃,无论面对多不公平的命运。”
她站在那一箱花前,笑得明亮又灿烂,这一幕牢牢地刻在了康山的脑海里,之后在他最绝望无力的时候,想起那缕缕花香,还有她努力想为他和小伊照亮前路的笑容,就像夜空里闪亮的星,他咬着牙又撑了过去。
待大家都坐好,后车按了按喇叭,表示可以出发,陆翊坤摆手示意稍等,衿羽不甘心地趴在车窗上,嘴噘得能挂上油瓶。
“是我把彦伟吓到了吗?他比以前还躲得厉害,明明出事受惊的是我呀!”
童欢失笑:“姐们儿,谁看你前几天的情形都以为你要撂挑子走人了好吧?结果直接就求婚了,是我我也吓到。”
“那我该怎么……”
“抱歉,我迟到了——”
苏睿忽然拉开车门把童欢挤到了中间,在两个女生傻眼的呆滞里笑出了花满枝丫的美色,陆翊坤笑着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苏教授……要不要坐前面,前面宽,宽敞。”
原本因为后排有两个女生而坐在副驾驶的康山更坐立不安了,苏睿挥手:“不用,我坐后边挺好,早上想起要离开几天,临时决定回去看看Dirac。”
他又拍了拍呆若木鸡的童欢:“坐过来点,你快把于衿羽挤下去了。”
童欢意思意思挪了挪屁股,整个人依然贴在好友身上:“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到你吗?”
“你不一样。”
最近学到撩完就跑这招的苏大教授丢下一句话,就挽手闭目养神了,并且因为疲劳过度迅速进入了梦乡,留下一脸八卦血沸腾的于衿羽推搡着更呆滞的童欢,一路上看着侧颜如画的苏睿挤眉弄眼,恨不能“八”出万字长文来。
没有童彦伟告密,童欢当然不会知道苏睿为了挤出时间陪她回趟昔云,已经有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也不会知道因为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他们人还在路上,苏睿网购的摄像头已经装在了教学楼、宿舍、七小外围能通到电的地方,并且和小于的电脑及他们的手机联上了网。
不过苏睿打着回去看Dirac的招牌,完全没料到进门居然没看到自家大狗等得望眼欲穿,被托付的王叔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走上前。
“滴答去看追风了。”
对于大家自动接受了童欢替Dirac起的中文名,苏睿也懒得纠正了,只是眉一抬,看追风是怎么回事?
童欢一拍大腿:“哦,上次拆笑气枕的时候那条黑背?”
“对,最近多事,派出所的小伙子每天巡逻都会特意到我们学校附近多转转,还特意带着追风,滴答去找它玩了。”
追风作为一条因伤提前退役的警犬,是昔云派出所的团宠,它虽然后腿有点瘸,但专业技能绝对过硬。Dirac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智商不亚于自己的同伴,苏睿走后又孤独异常,某日偶遇派出所干警巡逻顺便遛狗,自此念念不忘,定点守候。
连童欢都想象不出走高冷路线的滴答会主动去找伴玩,苏睿更莫名有了种女大不中留的感慨,没好气地抛下了帮忙检测摄像头的陆翊坤和两个女生,转身去找狗了。
可巧今天巡逻的正是张路,两条训练有素的狗并没有追逐打闹,而是并肩走在他前方,不过Dirac一身拉风毛发,追风也是威风凛凛,连带着张路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一见苏睿就笑着打起了招呼。
Dirac立刻扑到了苏睿身上,低眉顺眼地撒起了娇,追风走拢到苏睿身边嗅了嗅,鼻尖哼出口气,也示好地拱了拱他的腿。
“苏教授,你回来了正好,我们所长听说你们在加强七小的护卫工作,让我把追风也给你们牵来,不过是暂时借用。”张路拍拍追风的头,让它坐好,“吃的我们会送,不占孩子们的口粮,追风没有指令不会做攻击性动作,不过七小孩子多,最好还是用链子拴起来。它平时在所里也是拴着的,不会不习惯,你放心,这兄弟看门可比摄像头还好使。”
这对苏睿来说是个好消息,相比只是经过部分特殊训练的Dirac,追风显然更为专业,只是苏睿看着Dirac和追风并肩坐立的模样,着实觉得有点碍眼。
“啊!滴答!我可想死你了!你个大坏蛋,几天不见就和别人勾搭上了?”
相较于克制的苏睿,一把扑上来的童欢就直接多了,然而滴答还是迅速躲过了她突袭头部的手,只是亲昵地在她手背上闻了闻,就坐好了。
“讨吃的?我还真没准备,不如一会儿集体去吃如意吧?让斐然姐中午给我们破个例,做桌好吃的,给衿羽还有康山送行。”
到七小后,曾浩和另一个同事陪康山回去收拾行李,他和苏睿都是当晚就要回盈城,而衿羽收拾完行李,明日也会有专人直接护送到家。于家在衿羽被救后第二天才知道出过事,因为女儿夸张的以死相逼,于爸于妈没立刻赶到Y省来,不过在家立刻挑选了保镖,并且接受苏睿的建议,准备在机场接了衿羽就现买票远离是非之地,去连游欧洲十国。
照苏睿的说法,这种土豪方法是再安全不过的,即使王德正有心再追究,手下也不像于家数人因为商务原因有申根国的长期签证,而且机票随买随走,连行程都没确定更让人无从下手,何况还有保镖。
至于木也虽然势力庞大,但小小一个素瓦被杀,不值得惊动他,在国内发生的一切于木也而言,最多不过考虑换合作者,王德正越不得力,越是给了陶金机会。
“所以明天开始,就只剩下我和你们俩相依为命了。”
童欢抱着滴答可怜兮兮地坐在台阶上卖惨,被检查监控经过的陆翊坤弹了栗子。
“还有我!”
她甜笑着拉住他衣袖甩了甩:“对,还有我天上地下第一厉害的陆哥。”
因为苏睿要送白秀云走,她作为编外人员自带的助手,又是清查内奸的非常时期,肯定不适合留在缉毒队。不过她只被抓走了几个小时,更没有接触过被绑的女孩们,除非刻意打击报复,不然针对童欢对王德正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苏睿和陆翊坤还是如临大敌,布下天罗地网,并且等苏睿折返,专案组也该审查完毕回昔云继续办案了。
“希望到那个时候,内奸已经被揪出来。”
童欢捧着脸,看边收拾行李边相思的于衿羽更可怜的小样,干脆吹嘘起自己勇闯王家的事来分散她注意力。
于是苏睿简单地收捡了一下屋子,出来就听见童欢在那儿眉飞色舞地给于衿羽“讲评书”,直把陆翊坤说得仿佛天神下凡。
“那胖女人就这样扛着我,非说要送我去上药,我吓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陆哥忽然出现一把抱过我,脚下一踹,那么胖的人啊!‘嗖’地就飞出去了!有两个保安追上来,他一脚一个,眼一斜,说‘连我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你们就敢动手’,立刻谁都不敢动了。他让我拨通王德正的电话,特别酷地说‘我妹子在你家受伤了,我要带人走行不行’,王德正屁都不敢放一句,立马让放行,把我花抱走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送了出来,简直帅到爆,有木有!超有安全感,有木有!”
于衿羽眼尖地瞄到苏睿的衣角,干笑着救场:“我觉得人家苏教授拔枪的时候也很帅啊。”
“那你是没看见陆哥的飞刀,嗖嗖地,一刀削上素瓦的耳朵,一刀扎他手肘,就跟武侠片似的,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帅到没边!打两枪算个啥呀!”
没救了,于衿羽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里看着苏睿听得发绿的脸,呵呵笑两声打起了招呼:“苏教授,是叫我们去吃饭吗?”
手舞足蹈的童欢像被点了穴一样卡住了,然后机械地转过身,尬笑着挥了挥手:“Hi,是去如意吗?”
“对,去如意,你请客。”
苏睿冲Dirac打了个响指,没想到Dirac毫不犹豫地跑到了被拴住的追风身边,表达自己和伙伴同甘共苦的决心,双重打击之下苏睿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童欢狗腿地追了上去,忙不迭地追问道:“你们一个比一个壕,为什么要我请客啊?”
“不然你让你的陆哥请?”
“那多不好?别人远道而来,出力又出钱。”
“我还是跨山跨海来的。”
“也是……啊不,不能这么算……”
听着童欢的叽叽喳喳,放下行李的于衿羽叹了一口夸张的长气,以后可别老说她傻白甜了,有时候三三的情商也是为零的。
数日不见,如意小馆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中午的盒饭都卖得热火朝天,看见童欢等人来了,林斐然挤出半张脸问了声好,让阿赵赶紧搬个大桌子去树下阴凉地,又忙去了。
几日不见,林斐然憔悴得令人心惊,连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都不过是扯动两条僵硬的面部肌肉罢了,往日里的风情全因双目深陷颧骨高耸,变成了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整个人看起来像凭一口气硬撑着。
大中午的气温热得人发闷,乐平也坐在热烘烘的灶台边上,再忙阿赵或者林斐然总有一个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看到童欢等人来了,才放她过来问好。
童欢摸着她的小脑袋,问:“妈妈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乐平苦恼地揪着小辫的发尾,欲言又止。
“陶金送你们的那辆小面包呢?”
乐平看了看一语中的的苏睿,脸更苦了。
“妈妈说要还回去……”林乐平把自己那头小辫快要揪断了,才期期艾艾凑到苏睿跟前,“苏叔叔,他们都说你特别聪明,那你说,我陶叔叔是坏人吗?”
苏睿想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乐平却像得到了了不得的肯定,瞬间高兴起来。
“我也觉得他不是坏人,对不对?可是我听见了……”
林乐平那张漂亮的小脸又黯淡下去,虽然还是个心事写在脸上的孩子,她还是守住了心底的疑问,转而去和衿羽互诉离别衷肠。
知道如意的盒饭生意忙,众人特意等一点才来,过了二十来分钟吃快餐的人就稀稀拉拉了,林斐然才边往围裙上擦着手边走了过来。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们炒。”
童欢连忙拉她坐下:“斐然姐,你先歇一会儿,我们都不饿,一会儿你看着弄就行,反正你家的菜都好吃。”
“我不用休息,累点倒好。”
林斐然目光里有苦涩,不过很快又干脆地笑开了:“乐平说小美女要回家了?今天可得给你做点好吃的,早上阿赵弄了些新鲜竹筒,鳝鱼也新鲜,我给你们做竹筒鳝鱼还有香茅鸡?再来个勒浪,刚送来的番木瓜,肉特别厚,酸度刚刚好,炖在牛肉汤里又鲜又开胃。”
“我帮你啊。”
童欢疑惑挽着林斐然的手去取食材,想开口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平日里做事最细致的人连她木瓜过敏的事都忘了,可见是完全恍神了。
经过灶边童欢看见烤得半成品的鸡,忍不住撕了条酥皮吃,引得林斐然去拍她手:“还没熟透呢!当心生病。”
她左手收回时,童欢看到她手掌里几个燎泡,有一个已经破水了,只随便用麻油抹了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烫到了,灶台边做事不是常有的吗?”
“那先不搞了,你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林斐然眉一竖:“怎么?你们的钱都不让我挣的?我哪有那么娇气!”
“斐然姐,你到底怎么了?乐平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我看你整个人状态都不对,手掌里烫这么大一片,肯定是炒菜的时候走神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女儿被绑后,林斐然一直是在强撑,阿赵人虽好却不懂她,这几日她过得太煎熬,精神已经绷到了极致,被童欢瞪着关切的大眼一问,不知怎么硬绷的那根弦就断了。只是她习惯了再苦都自己扛,纵然情绪全涌上来,眼泪还是默默往肚里流了,只苦笑着看着童欢。
“我和陶金分了。”
“分了?为什么?”
因为乐平被关在小屋里时听见了他的声音,听到他居然也参与了拐卖,并且那批女孩最后会由江湾的车队负责运送出境。因为乐平在被送回时装睡,听到陶金甚至准备参与到青寨的买卖里,乐平不懂什么叫青寨,她却再清楚不过。因为她去电质问时,陶金连搪塞都不肯,只是片刻沉默就承认了,而她连争吵和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她猜测过陶金是不是为了救乐平,才踏上了他自己曾经严令不可触碰的领域,但是这些她都不能对有个警察堂哥的童欢说,大概是她给陶金最后的温柔了吧。
“我不想说。”
童欢想起陶金在缉毒队那些同事不知情却敌视的目光里,走向门外那一片晨曦的孤独背影,心中酸楚亦不能言,只能拉住了林斐然没受伤的手:“那就不说,我陪陪你。”
“好。”
林斐然替童欢把散乱的头发撩到耳后,看着她干净又明亮的大眼睛,越是痛反而越是用力笑了出来。
往前十来年,她对这些生来顺遂的女孩会又羡又妒,有些瞬间甚至会恶毒地希望命运也能伸手把她们碾压一番,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很坦然地面对生活所有的磨难,更盼望她的小乐平能像小童老师她们一样,有未来可期,有家人可依,平和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