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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庄国舅一身紫色官袍,立于最前列,示意身后的绿袍官员。
绿袍官员会意,抬步出列,拱手朝天子行礼,“启禀陛下,臣鸿胪寺少卿有本要奏。”
谢砚之抬了抬手,淡淡的嗓音道,“奏。”
绿袍官员一脸义正言辞,“陛下,卢皇后占据中宫之位,却无德无行,其胞弟通敌叛国,致使我大楚五万将士埋骨边关,卢皇后本就是太子妃,不守妇德,如今才位列中宫。臣以为,陛下应当立即废后,另立贤后,广纳妃嫔。”
在场官员听了绿袍官员的话,有一半臣子皆跪地道,“臣恳请陛下立即废后,另立贤后,广纳妃嫔。”
谢砚之见这场景,怒火中烧,这些天来,太和殿内已经积压了太多弹劾皇后的折子,他都一一压下。
如今又在早朝听到有人奏请废后,他转了转手里的佛珠,眼底全是淡漠,冷冷地扫视一圈跪于下首的诸臣,幽幽道,“卢皇后之胞弟是否通敌叛国,还有待调查,朕已派武安侯世子前往边关,至于你们说的废后,绝不可能。”
有看向那绿袍官员,“你说卢皇后本为太子妃,不守妇德,怎得?你的意思是,她嫁给朕,有违妇德?那是不是连朕,在你眼中,也是个奸夫?”
天子的声音透着怒意,不急不徐,又让人莫名打了寒颤。
这话说得极重,天子帝王之尊,哪里有人敢说他是奸夫?不过是心里暗道卢皇后勾引天子,私德不休。
如今天子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满朝文武皆不敢言。
绿袍官员以头叩地,掷地有声“陛下自是英明君主,想来定是卢皇后行勾引之术,魅惑君上。”
谢砚之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朕是不是英明主君,无需你来评判。朕与卢皇后之间,是朕倾慕于她,想守护于她,执意立她为后。朕宁愿做个暴君,也不容许旁人轻贱她一句。你污蔑皇后,满口胡言乱语,该杀!来人,将鸿胪寺少卿拉下去,即刻斩杀。”
绿袍官员吓得脸色苍白铁青,看着两个侍卫进殿架起自己,嘴里忍不住喊道,“庄国舅,救救我,庄国舅。”
庄平浩扭头瞪了绿袍官员一眼,心里暗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谢砚之狭长的眼神冷冷扫向庄平浩,“舅舅,怎得?此事与你有关?”
庄平浩见上首的天子满腔怒火,刚刚发落了朝中自己的亲信,还是提着胆子,迎着天子的怒火,“陛下,臣是您的舅舅,按理说不该倚老卖老,但臣正是将您当作血亲,才想说些心里话,卢皇后胞弟通敌叛国,牵连之大,您岂会不知?影响了齐楚两国之战,到时候燕门关开,国将危矣。幸而如今振威将军顾辞远在前线浴血奋战,大楚才能安宁。是以臣也以为,应立即废后,另立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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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国舅一番话在朝臣中掀起轩然大波,一时之间,诸卿都认同了庄国舅的主张。
天子顶着压力下了朝,心中早已看穿了庄国舅的把戏,另立贤后,不过是立他的嫡女庄梦蕊。
生在皇家,哪里有什么骨肉血亲?哪里有什么心中之言?
不过都是在适当的时机,拐弯抹角地说出有利于自己的话。
这些道理,少时的谢砚之便早已看透。
是以自庄国舅说完,他漠然地道了句,“另立贤后,立哪家的后?舅舅的嫡女?”便转身离去。
徒留李常在殿内一甩拂尘,提起嗓子说了句“退朝”,便一路小跑地跟上了谢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