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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天下大乱,中原群雄逐鹿,路途艰难困顿,盗贼四起,高氏已有大半年未曾闻得兄长音讯。
是生是死都是两说。
“夫人别想了,总归眼下大公子不愁前途,大娘子贵为皇妃,在宫中待产,当务之急您务必得保全自己,免得到头来真没人顾念地上您兄长了。”臻杏是个会劝人的。
高氏在与不在,一定程度上是影响高俭的今后造化的。
“怎会没人念叨,大郎向来重情重义,且咱家大娘子是个有造化的,那李家二郎……喔,是秦王了。”
高氏兀自生出了些力气,勉强道,“他也是个讲往日情分的,只消天下大定,兄长大抵能平安回京。”
臻杏不免顺着说起秦王的封赏,午前便有宫里的消息传来,又是加官进爵,封了太尉和陕东道大行台,又是赐金赏物,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连带着她家门第近日水涨船高,大公子昨日难得轻闲半天,却不知在正厅接见了多少登门拜访的文士旧友,各种美名其曰,各种高谈阔论。
说白了,就是想攀上秦王府罢了。
高氏只略略欢喜了一瞬,眸底竟又涌起比先前更甚的愁云惨雾。
“我倒宁可他做个富贵王爷,不必领兵打仗,不必高官厚禄。”
为人母者,总是盼着儿女平安的。
高氏眼中,自家女儿眼下陷在太极宫里,四面八方都是需要打起精神应付的贵重人事,半点不能怠慢,半点没有自主。
“夫人这是说得哪里话,等大娘子平安诞下小世子后,那承乾殿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人,迟早会出宫的。”
高氏秉性慎重,并没有人前显现的这般豁达淡泊,是个慈眉善目、看透红尘的老太太;相反,由于一生经历的种种变故,使得她看待人事上,天然有一分悲观。
“你啊,多少年和我都是报喜不报忧。旁人也诊出身孕了吧?”
臻杏面上一白,唇齿间都有些涩意。
“我晓得,那是天家儿,阿禾有孕在身,哪里会没有婢妾侍候。”高氏低声叹息,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宽慰道,“只盼阿禾这胎顺顺当当,她身子随我,一贯也不大好,男女不论,平平安安才好。”
“什么男女不论,必定是健健康康的小世子。”臻杏赔着笑脸描补道。
秦王膝下已有数女,皆是姬妾所诞,并不得如何爱重。这胎一是正妻嫡子,二是在这节骨眼上……头胎得男太重要了。
连天子都盯着呢。
“都好说,阿禾好好儿的就行。那王府后院,日后的女子只会多不会少,秦王膝下也不可能只有阿禾所出的孩子。”
太子的东宫更热闹呢,原配出的两个皇孙,现任太子妃生的最幼子,中间夹杂着一个妾室生的男孩……
高氏长吁短叹了许久,逼迫自己转开思绪。
诚如她盼着女儿平安,活着永远是第一要紧的事儿。
她还想见一见阿兄呢。
“她这方子如何?”
臻杏应了一声,从一侧的抽屉处翻出沓方子来,其间几张边缘处都泛黄地卷起了边,她眯着眼翻了一会儿,小心地抽出其中一张来。
“这是孙大夫的。”高氏一目了然。
臻杏微笑道:“我看着其中几味药有点像。”
高氏呵呵地笑:“她才多大。”
一阵无声的默然后,臻杏轻笑出声,扬了扬两张方子,拿给她看。
其中一张洁白如新,墨迹方干,字体端正明朗。
另一张的边角处微有破旧,沿边上有着明显的黄色,字迹飘逸,连笔极多,一看便出自经年的老中医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