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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自娘胎里就带来的病症,哪有那么好治?
左右又不影响生活,就这么过呗?
真要是那么好治,晋阳就不会头疼这么多年。
不过,也正是因为治不了,皇帝才敢大胆放心地用这个外甥,真好了,他才不会委以重任。
晋阳长公主见皇帝沉默,又一次哭起来。
皇帝这才回了神,温声劝了她几句:“好了,如今行之这样不也挺好吗?就是性子冷了点。”
晋阳长公主有些不大高兴,捻着帕子擦眼泪,“皇兄说得倒是轻巧,殊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嫌弃行之,他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好姑娘,再不上心,若是九娘跑了,谁还能瞧得上他?”
皇帝想到接下来命太子做的事,心中有愧疚,霎时间阴沉下了脸,“朕看谁敢嫌弃行之?”
“晋阳你放心,若是那个崔九娘瞧不上他,朕亲自给他做媒,保准为他觅得一位良妻!”
晋阳长公主顿了顿,红着眼哽咽着向他确认,“皇兄说的话可是真的?臣妹可要当真了。”
皇帝一口应下:“君无戏言。”
晋阳长公主这才高兴起来,没就这事闹起来。
皇帝心头微松了口气,见晋阳长公主也没办法影响裴宴书的行为,就没让她在这里久留,给了点珠宝首饰赏赐安抚她,请人送她离开。
晋阳长公主还是当年喜好华服的晋阳长公主,从皇帝那得来珠宝首饰后,高高兴兴地回了。
皇帝按了按眉心,实在头疼得厉害。
他这个妹妹啊!
真是跟华阳一样的性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活成了天真烂漫的性子,只顾自己高兴,难怪行之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帝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收回视线。
*
出了宫,坐进自家的马车,晋阳长公主脸上的笑才淡下来,仿佛刚才和欣喜的不是同一人。
一旁的婢女觑着她的神色问:“殿下不高兴?”
晋阳长公主懒散地掀起眼皮,叫她走近,帮她按了按头,方才随口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婢女点点头。
晋阳长公主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随手掀起车窗纱帘,望着深宫的高墙在视线中渐行渐远,许久之后,方才松开了手,神情有几分复杂。
皇兄也在权力的侵蚀下慢慢变成了怪物。
如同父皇一样。
晋阳长公主听得出来,他话里说着谁敢嫌弃,实则语气中已带了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可是他的亲外甥啊。
晋阳长公主甚至不敢细想,他究竟积累了多少不满。
回到镇国公府的院里,喝了婢女送来的热茶,晋阳长公主才惊觉,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湿了。
她在此时才意识到那是帝王。
不是曾经把她弄哭了,为了哄她高兴,偷偷去御花园里折花,结果被父皇好一顿训的兄长。
晋阳长公主闭了闭眼,吐出心头的烦闷。
这些年行之为他们做得还不够多吗?
他还要行之到什么地步,才肯心满意足呢?
她听得出皇兄对九娘很不满。
可九娘那个孩子对行之真心实意,这样的姑娘有什么不好,纵然娇气一点又有什么事情呢?
可令晋阳长公主觉得浑身发冷的是,皇兄他不满九娘,不一定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个人,更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她是行之未过门的妻子。
换成谁,他都会厌恶。
他从始至终就没考虑过让行之成亲。
上天已经剥夺了行之的五感,难道皇兄还要剥夺他娶妻生子的权利吗?这未免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