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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月终于想起来了,她此前确实见过尤里,在电视上!
同时,她也想起了尤里的真实身份──尤里是莫斯科城中真正的达官显贵,经常出现在电视的头条新闻之中。
许知月心中震撼,但表面上还得装着云淡风轻,和范思本一起,起身微笑着和尤里告别,离开了贵宾厅。
许知月挽着范思本的手臂回到音乐厅,这一路上她一直仔细观察范斯本的表情,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是范思本的脸色一片平静,再没有提起过尤里。
音乐会的下半场,一首首传世的名曲将气氛一次次的推向**。
而许知月却没有多少心情倾听,她时不时的望向前排座位,看着坐在正中,左右逢源,不时与身边人轻声交谈的尤里。
范思本与尤里这样的高官到底是如何结识的?
范思本在华人商圈中获得的巨大利益,有多少事尤里在背后操控?
如果真是这样,那范思本借助尤里,能够调动的资源和人脉,真是难以想象,让他困在兵营或者大市场这样的地方,确实是屈才了。
又或者,尤里对于他这个异国人,并没有那么的信任和器重?
心神不宁的听完下半场音乐会,许知月跟着范思本离开音乐厅,回到车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晚接近十一点,离全新的1997年只有一个小时多点的时间。
按理说他们应该找个地方跨年。
范思本发动了汽车,没有问许知月去哪里,他的车速很慢,似乎也在等着许知月和他提出跨年的建议。
“我们现在去哪里?”终于,许知月打破沉默问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看来,这家伙是早有准备,他在雪地中原地掉了个头,加快了车速往市郊开去。
“尤里是我以前的导师。”
范思本一边开车一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像是在回应许知月没说出口的疑问。
许知远心中一凛。
这两个曾经沉迷于高深莫测的物理世界的男人是怎么样走向这样一条道路的?
像是听见许知月心中的想法,范思本继续说道:“我跟他没几年就走了另外一条路。”
“嗅觉异常灵敏,当时便预感到天翻地覆的变化,站对了队,跟对了人,前途无可限量。”
“如果我们真的要去黑海倒废钢,我一个人办不到,还得让尤里去打招呼。”
“今天带你过来,先做一个铺垫,圣诞假期过后,我再去找他说正事。”
“看得出来他对你印象很好,应该会答应我的。”
范思本的车子驶离市区,往静谧的郊区而去。
“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范思本将车停下。
这里是市郊一处普通的林中空地,白茫茫的雪野中,有一个不大的湖泊。
此时,湖面已经完全结冰,净澈如巨大的水晶。
湖心中应该原本是一座喷泉,这个时候也已经被严寒凝结成巨大的冰雕,喷泉中的雕塑装饰着明亮的金饰,在晴朗的无雪的夜晚,清冷的月光披洒而下,冰雕中闪着明灭的微光。
远处,树林的掩映下,还能看见月光下金色的东正教标志性的圆顶和巨大的钟楼。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真美!”
许知月由衷地感叹道。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特别喜欢来这个地方。”范思本摇下车窗,任冷空气呼啸着灌入暖气充足的车内。
“十来年没有变过,一年四季都很美。”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往这里来坐一会儿,走一走,心里再多的烦闷也能一扫而光”
他们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月光在湖面和喷泉上变换出美丽的光芒。
不知不觉间,新年倒计时的钟声敲响钟楼倒计时的声音敲响,巨大的回声在空旷的林中回荡。
1997年,属于许知月的第二个1997年终于来了。
“许知月,新年快乐!”
范思本转向他,目光灼灼如日光。
“新年快乐!”许知月迎向他的目光,微笑回应。
二人的目光交缠,这一刻,冰雪、月光和钟声,浪漫的buff叠满,这一刻,不发生点什么,似乎对不起这天造地设的氛围。
范思本伸出右手,托起许知月的脸,从他的驾驶座撑起身子,嘴唇浅浅的覆在她的嘴上。
许知月的身子抖了一下,羊毛披肩从她的身上滑落,刀子一般凌厉的冷空气瞬间将她包围,而她的嘴唇,却烫到可以融化最冷硬的冰雪。
这是她重生之后的初吻,带着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滚烫。
她没有推开范思本,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嘴唇的温度,他唇上下巴上胡茬的摩擦,等待着他将这个吻加深。
偏偏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手机,同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的气氛被破坏殆尽。
许知月从包中取出电话,果不其然,是卓婷婷。
“知月,新年快乐!”卓婷婷雀跃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中响起。
“咦,你身边是谁?”
“我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呢,你交男朋友啦?”
许知月的身边,范斯本正在没好气的吼着那个向他道贺新年的人。
“哇,你男朋友脾气很大嘛,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呐?”
“哎呀,那对不起了,知月,快告诉我,是个怎样的人?”
不等许知月回答,卓婷婷依旧是一阵连珠跑。
“婷婷,新年快乐!”许知月道。
“这个……我以后再和你说。”
许知月还是不太确定她和范思本之间的关系,刚才那个情不自禁的吻,似乎将将要把这层关系坐实,就这样被打断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范思本那边,电话开始一个接着一个,他要么几句话挂断,要么打着哈哈应付。
知道许知月电话号码的人不多,挂断卓婷婷的电话,只好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
冷空气依然一阵阵地往里灌,许知月裹紧羊绒披肩依然冷得发抖,她带过来的羽绒服又被扔在后尾箱。
许知月冷得实在受不了,关上自己这边的车窗,寒风依然呼呼地往里灌着。
范思本和电话那头的人热烈交谈,似乎根本就忘记了寒冷。
没有办法,许知月只好撑起身子,越过范思本,去关驾驶座那边的窗户。
窗户关上了,寒风终于被隔绝在外,许知月正要回到自己的副驾位置坐好,范思本的右手,搭上了她的柔软的腰肢,轻轻一带,便将在逼仄的车内空间中难以保持平衡的女孩,揽入自己的怀中。
许知月失去平衡,整个人倒进他的怀中,她没有支撑点,两只手只好勾住他的脖子,嘴唇恰到好处地重新贴上他的唇。
这姿势,如此羞耻,分明是自己在主动索吻。
许知月浑身发烫,想要努力撑起身子,奈何他的手,铁钳一般揽着。
范思本摁断左手的电话,双手环住她,嘴唇热烈地回应她的吻。